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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岩】同白首

  同白首

  

  ◎古风paro

  ◎上课写的想着同人曲,差点就想写be……所以这篇特别长!大概有1w+字这样!

  ◎顺便艾特 @THA狗粮大队 来参加活动!

        荼爷的生日防不胜防,差点没把我写傻……然鹅我特么还有一篇没写完……结果全部发完回顾时发现,尼玛老子没写出神荼白头……我、好、想、哭……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这句话安岩在楼上的姐姐们口中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

  他身为安家的小少爷,要什么有什么、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却没有养成富家子弟们的不良嗜好,对于这样一个堂弟,堂哥安份觉得安岩太过乖巧了。

  “乖巧?”听到这样的评价,来传递皇帝口谕的将军抬起头看他,“那这安家离京城天高地厚的,皇上怎么会来找上他?”

  听到将军那么一说,安份原本憋回去的冷汗又渐渐出现在了他的额头:“这……秦将军你可知皇上传达口谕以外、还有何意思?”

  “无外人的情况下,你还是叫我神荼吧。”神荼摇摇头,“我只不过从边疆回来没多久便召进宫里,不过听人说前段时间皇上私访来了这儿,怕是遇到了安岩觉得对方有趣吧。”

  安份听了整个人有些不太好,他立刻让身边的小厮赶紧去醉红楼将安家小少爷给接回来。一听到安份说去醉红楼接安岩,神荼原本平缓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深知堂弟与这位将军关系很好、好到他都能觉得两人的关系非常不一般,安份轻咳了两声开口:“安岩说他最近想你了。”

  神荼冷哼一声:“他是想我替他收拾烂摊子吧。”

  安份一脸无语。

  他这话说得倒是也不错。

  很快,门口那儿传来了脚步声。神荼刚刚站起来想去看看是谁,结果却被穿着一身红衣的对方扑了个满怀:“神荼!你回来啦!!”

  突然被人扑了一个满怀,即使是身经百战的神荼差点没被对方这么一扑所闪到腰。无奈地将对方扶稳、将对方肩膀上的雪花拍走,神荼念出了自己思念已久的名字:“安岩。”

  “嘿嘿。”

  相见的喜悦让安岩差点冲昏了脑袋,神荼快他一步开口问他:“你这一身红衣是怎么回事?”

  “包姐让我穿的。”说到这儿安岩露出了有点无奈的表情,“她说会有好事,硬要我穿这一身,说是迎接好事。包姐说得没错、果然是有好事呢!”

  包姐是醉红楼的头牌,但实际上是做着情报贩子。神荼曾经因为一些事情而与她有过一丝关系,但是单纯的安岩却突然和她有了牵连,这让他有些好奇。

  而在那之后,神荼有次在交易完去问包姐怎么会和安岩有关系,结果却得到了对方觉得这人有趣的答案,这倒是让神荼有些哭笑不得。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

  至于现在,他先放下了心中的疑惑,换起了其他的问题:“你最近可否遇到了什么人?”

  “什么什么人?”安岩一头雾水,“神荼是你遇上什么事了吗?”

  “皇上让我传口谕给你。”

  “哎?口谕不一般是身边的太监传的吗?”安岩一愣,“不对啊,皇上传口谕给我这个平民做什么?!”

  神荼摇摇头。

  安岩满脸疑惑:“意思是我要去咯?”

  “不去就是抗旨了吧?”安份嘴角抽了抽,他这下终于有机会插嘴了,“朝中最近怕是要发生什么大事。”

  神荼听了皱起眉头,而安岩听得更加迷茫:“发生大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这话,两人同时看向了安岩,脸上写着满满的无奈。

  被这样看了的安岩差点炸了毛:“这样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神荼叹了一口气,“晚上再说,好吗?”

  安岩点点头,但是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丝不安。

  是错觉吧?

  安岩这样想,但是内心的不安却没有因为自己这些安慰渐渐平息,反而腾起了更大的恐慌。

  站在他旁边的神荼注意到了他高兴的眼神底下冒出的不安,抬起手轻拍了他的脑袋:“别多想,我会保护你的。”

  “谁要你保护啊。”安岩挑挑眉,“说不定是我保护你呢。”

  神荼笑而不语,安份差点被堂弟的这番话惹得笑出声。收到了神荼警告的眼神,他将快要冒出喉咙的笑声给咽回去:“既然神荼回来了,那我们去外面为神荼接风吧。”

  安岩第一个提议:“好!”

  对于神荼来说在那吃都没有关系,只不过看到那么兴致勃勃的安岩,神荼点点头也就随了他。

  神荼回来这一天正好是小雪,而这天也应了它所名的气节,飘起了小雪。

  而从酒楼里出来,安份因为有事先走一步,顺便带上了安岩,抗议无效的安岩差点就抱着神荼的腰板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已经习惯了安岩这副模样的神荼告诉安岩他回府上收拾点东西就回来,安岩立刻换了个姿态挥挥手表示快走快走,这副模样让神荼觉得有趣又有些牙痒痒。

  等到神荼收拾好东西之后骑着马来到白日所在的地方,发现大门那儿有人提着灯站着,时不时对双手呼出热气。

  神荼看清楚是谁在那儿时,惊得从马上快速到他的旁边,把身上的披风套在了他身上:“为什么在这里等?”

  “神荼。”被冻得鼻子有些通红的安岩露出了笑容,虽然站在屋檐下,但任然有雪花飘到了他身上,“我就是想等你而已,哪来的那么多理由?”

  听到这任性的回答,神荼叹了一口气。让府上的下人将马带去安置好,神荼伸出手将人拦腰抱起,在安岩的惊呼声中,神荼踩着地上的薄雪去到了安岩的房间里。

  叫下人送上干净的毛巾与热水,神荼想要给安岩擦干净头上的薄雪,却被安岩拦住:“神荼,你看我们两个像不像同白首了?”

  神荼一愣,他们两头发上都沾有了雪花,安岩不说他也没有发现:“嗯。”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安岩笑了起来,“醉红楼的姐姐们经常那么说,我们这算不算是白首了。”

  “算。”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在一起时,伯父伯母对你非常生气呢。”安岩说,“不过我那时也有点生气,伯父居然认为我们没办法同白首。现在我倒是想给他看看,我们到底有没有同白首。”

  孩子气般的话让神荼的嘴角微微翘起,他揉了揉安岩的头:“爹会给你气出病的。”

  “这能怪我吗!”安岩睁大眼睛,“那次是伯父先罚你在雪中跪了一夜、害得你生病在先的哎!”

  神荼低笑出声。

  安家与秦家算是世交,神荼和安岩两人更是从小玩到大,后者一直跟在前者的身后。

  那时安岩还不懂事,只是觉得秦家的大哥哥走得那么快、也不等等他。直到后来发生很多事情,安岩才意识到自己和他的差距。

  虽然五年的距离摆在面前,但是安岩毫不气馁,努力地让自己能与他并肩同行。

  意识到自己对神荼有非分之想的时候是在十二岁时梦见神荼将他牢牢地抱在怀里动弹不得,修长的手沿着身体的曲线一点一点地往下移。他一抬头就看见神荼好看的脸在自己的面前放大,有些苍白的薄唇轻轻地咬着他、灵活的舌头却偷偷撬开他的牙齿伸了进来……

  直到早上起来,安岩还沉醉在梦中那感触,亵裤上的黏湿触感才让他回了神。

  羞耻突然从心底头蔓延上来,明白这与尿床不同的安岩还没来得及解决神荼为何出现在自己梦中,亵裤上的黏湿感告诉安岩他人要是知道了自己怕是要找个洞躲一躲了。

  见到神荼时更是红了一张脸,神荼还没问些什么,人就一溜烟地跑不见了、留神荼在原地一头雾水的想着自己是不是得罪了安岩。

  躲了几日发现再躲下去怕是真的要出问题了,安岩也就突然像是放宽心来和神荼好好相处,这样将还想抓安岩好好问问的神荼弄了个不知所措。

  神荼伴随了他多久,安岩就将心中的想法藏了多久。

  久到它如同多年的美酒,一尝就醉;久到他听到凯旋归来的神荼被家父找了一门亲事,摔在地上的瓷碎扎伤了自己的手、流出鲜血的伤口的疼还不够心中的钝痛。

  情不敢至深,惶恐大梦一场。

  他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那天安岩窝在酒窖里躲了许久,仿佛这样都能将所有的事情都躲了个遍,所以他错过了很多事情,比如神荼拒绝了这门亲事。

  比如神荼找到了安岩。

  “我看到了你,不是错觉吧?”

  “不是。”

  “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你。”神荼将人拦腰抱起,“我拒绝了。”

  安岩眨眨眼:“你知道你因为什么而拒绝吗?”

  神荼走出酒窖,安岩身上的酒味染在他身上,一向有洁癖的他却没有皱眉:“知道。”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喝酒吗?”

  “……如果是和我想的一样,我会很高兴的。”神荼停住了脚步,抱紧了安岩。

  安岩也不傻,他的酒量很好,曾经试过把安份灌醉之后还能手动将烂摊子收拾好。他歪过头去看神荼,双眼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明亮,惹得神荼忍不住亲了亲:“别亲我,你什么都不说,我不想猜。”

  “你直接躲了我,连给我解释的时间都没有。”神荼说,“我是偷跑出来的。”

  “为什么。”

  “心有所属。”

  安岩想了想:“你今天话真多。”

  神荼叹了一口气,到底是谁嫌自己什么都不说,现在说了倒是被人嫌弃了:“你不问问是谁吗?”

  “是我吧,你刚刚可是亲了我,不能否认。”安岩抬起头看他,“到底是谁对谁有非分之想?不对,应该是你对我到底窥探了多久?”

  “很久了。”

  神荼没有否认,也没有告诉安岩为什么。

  安岩嘿嘿笑了一声,安然地闭上眼睛睡着了,留抱着他的神荼有些哭笑不得。

  算了,来日方长。

  神荼无奈地摇摇头,结果换来了对方一个不满:“话说回来,那时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当时一直和别人说你藏了酒。”

  说到这里,神荼微微皱起了眉头,被安岩看到:“你那么小气的吗?我只是和别人说了而已,你是第一个去的啊。”

  “哼。”

  哼了一声表示不满的神荼将安岩牢牢地抱在怀里,安岩伸出手回应这个怀抱。

  房间一片安逸。

  第二天神荼从安岩的房间里出来,安份看到两人并行时差点没被茶水呛着。他把茶杯放下,挑着眉头看他们:“即使我知道也不要那么大摇大摆啊。”

  安岩笑出声:“我们做我们的,管他们那么多。再说了我和神荼认识多少年了,这点亲密的动作做出来又不会怎么样。”

  安份还要再说什么,但是看到了神荼默许了的表情,最后还是苦着脸收回了教训的话:“到时去了皇上身边莫要没规没矩的。”

  安岩收起笑容:“我可不觉得我会在他身边呆多久,现在是让神荼传口谕让我去,估摸着没过多久就会传圣旨、然后过完冬至或者除夕就会让我去京城。”

  昨日小雪,若是冬至或者除夕去京城的话,估摸着还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做准备。

  还好安份早已将闲杂人等都赶走了:“那么快?”

  安岩摇摇头:“不算快了,这还是昨天我和神荼得出最迟的时间。”

  安份看向神荼:“皇上这是打算做什么?”

  “不管是做什么,怕都是不计后果的想要整顿天下的商人了。”神荼摇摇头说,“平日里有后台强硬的商人怕是都要被削掉一层皮。”

  “这下神荼都保不了我们咯。”安岩叹气道。

  安份简直想抱头哀嚎:“这皇帝怎么年纪越大脑子开始变得越糊涂了?!话说你怎么惹上皇上的?”

  “我看起来像是会惹上皇上的人吗?!”安岩简直头疼,“我那天只不过帮了醉红楼的姐姐们挡住了一还想对我动手动脚的大叔、谁知道他是皇帝啊?!”要不是神荼昨天描述了下皇帝的外表,否则到现在安岩还以为那天的那个大叔是哪家无理取闹的人。

  这事还真不能怪安岩了,安份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角:“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做更多的事情。”

  “还是得做的,不过要等灾难过去的话怕是要皇上退位了。”安岩也觉得一阵头疼,“安份,我们先把家产能分散几份就弄成几份吧。”

  “你想做什么?”

  “将风险降低到最小。”安岩严肃地说,“能转移的全部转移,留下一部分和不能变卖的混在一起来掩人耳目,账本必须全部再做一份,不可让人发现我们家到底还有多少钱财。”

  “那你想转移给谁?”安份皱眉,“先不说能够信任的有多少,怕是这样做就会被人发觉。”

  “交给我来。”神荼突然开口。

  对于神荼的能力两人是信任的,既然神荼那么说了,就交给他了。

  很快,三个人就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为了避免遭到不可预料的麻烦,身为家主的安份留了下来主持大局,安岩则是跟在神荼的旁边。

  在冬至那天,早早就休息了两人将房门紧紧关好,神荼拉过安岩的双手,一点一点地仔细亲吻。

  “神荼,我有点担心我们真的能不能同白首。”安岩朝他笑了笑,“我有些不安……”

  神荼亲了亲他的头发:“我很贪心的。”

  “我也是。”安岩说,“皇帝老糊涂了,他的皇子们怕是也要搅起浑水,你千万别惹火烧身。”

  “该那么说的人是你才对。”神荼说,“能坐上那个位置的都是最后的胜者,而我们都是皇家的棋子。”

  “你那么说是已经想好了退路了吧?”

  神荼点点头。

  安岩继续说:“是西域那边吧?我记得你弟弟在那里,还改了一个名字,叫……什么来着?”

  “阿赛尔。”提到自己弟弟,神荼的表情温柔些许,“他说他很想你。”

  “他很想念有我做后盾来挡住你生气的那些为非作歹的日子吧。”安岩笑着说,“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我会尽快的,等我拿到足够的筹码。”神荼说,“在那之前,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你也是。”

  “不要相信任何人,除了我。”神荼叮嘱他道。

  “我会有办法的。”

  虽然安岩信誓坦坦地说,但是神荼心中的担忧有增无减。他看着安岩的笑容,将心中所布署的安排再加多了一层构思。

  而真如安岩他们所说,冬至一过,随着圣旨而来的还有浩浩荡荡的人群。毕恭毕敬地接下了老太监宣布的圣旨,安岩在接下时偷偷地将一份锦囊塞给了老太监:“多谢陈公公,接下来的还需要您多多担当了。”

  “好说好说,一切好说。”陈公公摸了摸安岩塞给他的锦囊,里面的重量让他的笑容更加灿烂,“那就麻烦安岩大人启程吧。”

  神荼早些时候就已经离开了,安份也找了个理由去安置家产。家里暂时没有什么可牵挂的安岩点点头,随后上了前往京城的马车。

  在出城门之时,安岩撩开窗帘去看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城门。他突然有种预感,他怕是再也回不来这个承载了他二十年的地方了。

  等到了京城安岩才发现事情或许是没有想象中的简单、但是也没有想象中的麻烦。来到了京城后他拜见了皇帝之后就啥事也没有了,以为会被挑刺会被找麻烦,结果却像是被遗忘了一样,整天拿着个御赐的令牌在御花园里闲逛、逛得安岩觉得皇帝让他进宫是来当花瓶的。

  “安岩,就你这个傻娃子会觉得自个是个花瓶子。”

  御医江小猪毫不留情地嘲讽着刚刚描述了自己的安岩,他背着他的医药箱子,显得自己的身躯更加庞大:“天晓得我到底有多忙,结果你却告诉我你闲得差点没去数御花园的花有多少朵。”

  这几天的相处让两人关系变得特别好,江小猪知道了安岩就是神荼的心上人、安岩也知道了江小猪是神荼身边的人。他立刻换了一个话题:“你不是随行的军医吗?怎么来宫里做御医了?”

  “什么御医不御医的,堂堂鬼医的我在这里还不是因为你。”江小猪将一个小小的药囊挂在安岩的腰带上,“我是被神荼调来做你一个人的小厮、免得你到时候惹上什么事忙不过来。这个药囊别乱摘你知道吗。”

  “这是啥?”

  “保命的东西。”江小猪说,“丢了的话你记得再找我要多一个。”

  “好。”

  虽然那么说,但是多了一份礼物可以保命的东西,也算是有备无患。而接下来事情其实比想象中还要麻烦,在宫中当着花瓶的安岩突然被皇帝拉上待在身边,明上说是陪着,实际上到底是试毒还是陪着、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过倒是有个好处,他可以打听到有关于神荼的消息了。

  对此江小猪但是非常无奈:“安岩,别惹火烧身了。”

  “好好好。”安岩敷衍道,“小猪,我听他们说神荼最近又出风头了,怕接下来会有人对他动手。”

  “嘘,这事还是别提吧。”江小猪用手指沾了水在桌面上写着“小心隔墙有耳”,然后抹去,“近日会有宴会,你可要小心。”

  安岩点点头:“我会的。”

  嘴上承诺着会的会的,但是心中牵挂着还是其他的事情。

  漫不经心地喝完尽敬向他的酒,安岩被皇帝召到了身边。低眉顺眼的在皇帝身边,下面呆着的皇子不断敬酒、欢声不断。

  在这一片喜庆中,安岩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心!”

  他突然扑向了皇帝,在皇帝惊讶的眼神与众人的惊呼声中,安岩感受到了箭头刺破衣服、刺进肌肤的疼痛。

  他忍不住喷出了一口血、染红了皇帝的龙袍。

  “有刺客!”

  “护卫!护卫!”

  “……”

  “……”

  最后一眼,安岩看到的是自己染红了的龙袍。

  好痛。

  他这样想,然后抵不过巨痛将他拉进了昏迷之中。

  利器割破皮肤、刺进了肉里。疼痛将安岩从昏迷中拉起来,还没有一瞬间的缓存时间,他就感受到有人给他塞了一块布防止他咬舌,下一秒他就感受到有人摁住了他、刺进肉里利器被人狠狠拔出。

  安岩还没有感受到他的热血喷发出来的感觉,下一秒疼痛再次将他拖入黑暗之中。

  每次安岩醒来时清醒的时间都不多、都是昏昏沉沉的状态,不过他到底注意到一直有人待在他身边,无论每次醒过来时都能感觉得到。

  “……神荼。”

  等安岩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想睁开双眼,却感觉到眼睛上被什么东西缠住。安岩想要把它拉下来,却被人抓住了手:“岩仔你别动,要是好不了神荼不得宰了我啊。”

  听到这样的称呼,安岩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听到了神荼二字,他才稍微有些反应了:“你……是罗平?”

  “以前还会喊我罗平哥现在喊我罗平了,岩仔你不厚道啊。”罗平将他的手放了下来,“还好你现在醒了,再不醒江小猪也没有办法救你了。你等着,他出去给你煲药了,等会就回来。”

  罗平是神荼身边的副官,但是更多的却是做潜入已经偷情报之类的事情。安岩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秦家的那棵歪枣树旁,这家伙扮女装来给神荼送情报结果却被自己一眼识破。想到那时罗平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现在回想起来就觉得有些好笑。

  安岩现在还是躺在床上,他想起身,结果被罗平摁了回来:“别闹,醒了是一回事,你身上的伤还得躺多几天。”

  “……现在神荼的情况怎么样?”

  “人不清醒的时候就喊神荼,一醒来就喊神荼,你们俩真的是。”罗平啧啧了两声,“我是被他调来你身边的,至于他现在什么情况,现在我也不太清楚。”

  “那他身边不是没人了吗?”

  “你这是夸我们还是损我们啊?安心吧,神荼身边不止我们几个的。”罗平有些哭笑不得,“在那之前你还是先担心下你自己吧。”

  安岩还想说话,结果他听到了江小猪的声音:“罗平!安岩醒了吗?”

  “醒咧!”

  “那就好咧!”

  然后他就听到有人跑过来的脚步声,下一秒他感受到了江小猪的手在他脸上乱碰:“我去江小猪你做什么……”

  “不做啥,看看你怎么样了。”江小猪说,“还好我塞的药囊真的有用,不然你的小命保不了咯。”

  “你做了什么?”

  “一些解毒的草药和吊命的毒药,当时场面太混乱,等我到你身边的时候你都快没呼吸了。”江小猪说,“皇上倒是没事,你的眼睛可能就有问题了。”

  安岩想了想:“会瞎?”

  江小猪摇摇头,然后才想起现在安岩看不到:“不会,就只是看不清而已。不过你不好好调养,怕是要落下病根咯。”

  安岩听了顿时间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会丢一条命……神荼怎么样了?”

  因为现在安岩看不到,所以他没有看到罗平与江小猪对视时脸上的为难。江小猪推了推罗平,示意让他说。

  被推着的罗平只好开口说:“嗯……算是个好消息出来。”

  “……我觉得不会是个好消息。”

  “的确不算是个好消息。”罗平说,“神荼他们陷入了麻烦,这是我来这里时知道的情报,至于现在我不清楚情况变得怎么样了。你知道的,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谁也预料不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那距离你知道所情报过了多少天了?”

  “你昏迷了多久我情报就没有更新多久。”罗平说,“你昏迷了差不多一周了。”

  “……”

  安岩没有说话,罗平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消息是最好的消息,神荼那家伙最大的软肋就是你了。那家伙可是很小气的,要是他知道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还不得离开抛下战事来找皇帝算账?”

  听到他这样打趣,安岩担忧的心放下了点点、也忍不住笑出声:“你不怕我和神荼告状吗?”

  “别别别,我可不想和他单挑。”罗平说,他朝正在给安岩查看眼睛的江小猪使了一个眼色,“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了。”

  “好。”

  等房间的门一关,江小猪开口:“情况不乐观?”

  “是非常不乐观。”罗平说,“接下来我会易容成你、你得出了城之后赶紧去神荼那里。”

  “发生什么事噻?安岩这边还没好我现在就要过去?”

  “中毒,已经让人用毒药吊了好几天了,再拖下去怕是连命都捡不回来。”看着江小猪的表情越来越严肃,罗平继续说,“怎么出去你别担心,重点是你得赶紧过去。”

  “那你得把我药箱送出去咯。”既然罗平那么说了,江小猪也不担心这些问题,“我现在去皇宫那搜刮点东西、然后把接下来的调养身体的药方给你。”

  “放心,我会的。”

  这些事情就在安岩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了,罗平一开始没觉得自己能够骗过安岩自己是江小猪,只不过被揭穿了还是有些失败感。罗平倒是不意外,只不过在过了四五天之后,战场上的情报居然能透过他传达到安岩手上。

  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匆匆赶回来的他看到安岩坐在椅子上,因为绷带还没有拆的缘故,罗平看不到他绝望的眼神,却能感受到他崩溃的心情。

  听到门口的动静,安岩与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小太监都看向了那个地方。罗平深呼吸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气息,然后挥挥手示意那来捣乱的小太监快点滚:“你相信他?”

  “我现在该相信谁……很重要吗?”安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我想知道……神荼他怎么样了?”

  罗平沉默了一会儿,他关上了门:“没死,现在被吊着性命,小猪过去了活下来也有八成机会了。”虽然这八成是他随口说的。

  安岩没有说话。

  罗平将他扶回床上:“皇上虽然现在撤销了对你的监视,但是现在还不是能去找他的时间。”

  “我要怎样才能见到他……”安岩捂着胸口,罗平立刻给他顺气,“我要怎样……才能……”

  两双全呢?

  罗平还想说些什么,伴随着一声雷声,却见安岩突然喷出黑血,吓得罗平又是一阵忙活。等他点了安岩的睡穴去捡药的时候,之前告诉安岩神荼出事的那个小太郎就在转角处等着他:“罗平大人。”

  “做得不错,我还以为他不会被逼吐那一口黑血。”罗平挥挥手示意他过来,将一封信交给了他,“快马加鞭的给我送到神荼手中,顺便告诉他再不来他的岩仔可要死于相思病了。”

  “是。”小太监点点头,再给了罗平情报之后,立刻朝另外一个方向去。

  罗平去捡药,顺便将那沾有安岩吐出来的血的手帕给烧了。

  这都是他安排的。

  江小猪临走前告诉他,要他逼出安岩还没有吐出的黑血、之后再调养。一开始罗平还想着找什么办法比较方便、最后才想出了利用神荼这么个损招。

  而在第二天他去看安岩,却发现地上被摘下来的纱布,与坐在床上明显一夜未眠的安岩。

  令他惊讶的并不是被丢在地上的纱布,他看着安岩的头发,嘴巴动了动,最后才想起他丢在地上的纱布:“我靠……安岩你在做什么?!”

  “罗平。”安岩乖乖地让罗平给他重新缠上绷带,“我只是有些看不清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

  “我呸,你怎么着也得给我等到可以摘了再给我摘吧!”罗平非常生气,“一个两个一点都不省心……你也是神荼也是,你给我说说,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

  安岩完全无视了罗平后半句话:“神荼?神荼怎么样了?”

  “先关心下你自己先好吗。”罗平有些恨铁不成钢,“他大概再过半个月就可以来接你,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想提前出宫都没有办法了。”

  安岩一愣:“我坏事了?”

  “那倒不是,只是想把你换个地方养伤二字。”罗平说,“宫外比较宁静,留在皇宫也行,皇宫有许多外面买不到的药材。对了,你这头发怎么回事?”

  再次提到了自己的头发,安岩想起自己的眼睛在被纱布蒙上前看到的东西,有些心虚:“我大概是……气急攻心吧?”

  罗平完全不被安岩这番解释给欺骗:“我就等着你和神荼解释。”

  安岩不说话了。

  他昨天听到神荼出事,整个晚上都没睡,也没有注意到自身的变化。直到天亮了之后,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变化——他的一头青丝在一夜之间全部化成了白发。

  “哈……我这算是比神荼先白头了吗……”

  安岩开玩笑道,结果换来了罗平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可惜他看不见:“不一定,或许等他来接你会给你一个惊喜。”甚至可能变成惊吓。

  想到昨天得到的情报,罗平憋着笑让安岩好好休息,他出去给安岩捡药了。

  而在等待的半个月里,他快要无聊得长蘑菇了,然后他惊讶的发现皇宫里的人居然没有来骚扰他来找他麻烦,罗平告诉他他们都没办法自保了,哪有人来管他?

  安岩从罗平和他的对话中得知了神荼就是来逼宫的其中之一,他喃喃道:“要是他爹知道了不得气死啊……”

  罗平塞了一朵花给他:“你还是数花瓣吧。”

  安岩:“……”

  我要告诉神荼听!!!

  而真正见到神荼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想将那些多余的抱怨来打扰他们两个相聚。外面战鼓声一片,而安岩所在的房间却与外面的情况成了对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那传出了敲门声,让安岩下意识握紧罗平给他的匕首,可是下一秒门口传出的声音,让安岩忍不住丢掉手中的匕首、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开门:“神……神荼!”

  伴随着木门被打开的不仅仅的还有有些亮的光,还有浓浓的血腥味。不太习惯的他往前伸手,下一秒一双微凉的手接住了:“安岩,你的头发……怎么了?”

  听出了神荼声音里浓浓的担忧,安岩故作生气:“怎么,你嫌弃了?”

  “……怎么会,我只是很吃惊而已。”神荼摇摇头,才想起安岩现在看不到他的动作,“我们进入给你拆纱布。”

  “小猪给我拆了?”

  “我问过了。”

  “好。”

  安岩点点头,他想靠近神荼,却被对方微微推开:“我一身血腥的,别弄脏了你。”

  ……傻狍子。

  安岩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我都没嫌弃你你嫌弃你自己做什么?”说完,直接随便往一个方向倒,他相信神荼一定能够接住他的。

  神荼的没有辜负安岩的期待,在接住了他的同时,神荼用自己没有沾血的手掐了掐他的脸:“就只有你会那么任性。”

  “嘿嘿。”

  木门关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安岩被神荼抱到了床上,然后坐下来慢慢地给安岩拆纱布。

  一开始拆下来事神荼不让他睁眼、用手捂住了他的双眼免得不听话的他偷偷地睁开眼睛。直到感受到安岩睁开眼睛说没事,不太放心的神荼将床帘放下来、免得外面的光会刺伤他刚刚拆了纱布的眼睛。

  等他看清楚面前的神荼时,他看到自己抓着对方的肩膀着急地问,而神荼紧紧地皱着眉头:“安岩,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安岩睁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的头发……”

  神荼自然不会乖乖地说出自己受伤中毒的事情,他轻描淡写地说出“后遗症”这三个字的时候,安岩露出了非常难过的表情。

  “……别难过。”神荼拉过他亲了亲,“我们这不算是同白首吗?”

  安岩被他安慰稍稍逗乐了:“你爹这次知道了真的要被你气死了。”

  神荼无奈地笑了笑,他紧紧地握住安岩的手:“你之前不是说了吗?愿得一人心——”

  “——白首不相离。”

  安岩轻声道,却露出了高兴而又幸福的笑容。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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